【71】拉砰砰砰！（1）
铺垫很多 等全部写完再一起发微博 先在lofter存档
“啊…今天真的超级热。”
田柾国看着前桌趴着补觉的女同学把粘在脖子上的那片头发拨到一边，很快又烦躁地拨到另一边去。
田柾国伸手勾了一下她的头发，他这个年龄竟然对女生的长头发还会有些好奇。
“那你就把头发绑起来呗。”
田柾国觉得为她想出一个最好的办法，心里其实还有些小得意，不自觉地也显露在了语气里。
女生转过来瞪他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披肩发趴回桌上。
“你干什么！我才不要。”
田柾国笑着看了看她的同桌，提前写晚上作业里套卷的男生此时也转过头。
“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叫她把头发绑起来。”
其实田柾国知道为什么。
女生喜欢她的同桌，担心被同桌误会和自己有别的关系。不肯把头发绑起来，也是因为觉得自己偷偷去烫过的头发披着更好看，希望让同桌看到自己好看的样子。
不过田柾国觉得没什么区别。
“呀你这个女同学，给我像你同桌一样好好学习行吗？不要来学校陪人家读书啦。”
田柾国学着他们班数学老师的语气跟前桌开玩笑，她同桌也凑过来逗她。
“你们两个真讨厌！”
女生站起来靠在窗边，田柾国的目光跟着她一起向窗外看去。
学校的绿化其实还不错，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暮春，原来远处车棚顶上那些紫色小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黄绿色的藤段在那里慢慢堆积起来。另一扇窗户已经被树木旺盛的枝叶填满，彰显春天的嫩绿色有些晃眼，田柾国看到最多的绿色来自田径场中间的足球场草坪。
田柾国知道那个男生不会和那个女生谈恋爱，而且并不会是因为升学压力。虽然他是偶尔才来教室上课的体育生，但他能看得出来一些经常待在教室里的人看不出来的事实。
只不过他不是喜欢和不太熟悉的女同学主动讲很多话的人，虽然他觉得自己前桌是个不错的女生，不然也许他会告诉那个女生他的看法，即使他知道那很伤人心。
田柾国和斜前桌的男生是两年的高中同学，其实本来应该算是很熟悉的朋友，只是男生最近做的事让他觉得这个朋友有些陌生。
“呀，我听说…”
田柾国的同桌回来了，这个女生也是他的两年同班，和他朋友最近格外亲密。他的朋友现在正处于一个稳定的结构里，接受着两个女生的真心，而他手中有打破这个三角形的最终武器。只有离他们几个最近的人，也就是田柾国，才能看得出来，他现在要动手了。
田柾国不自觉就加入了朋友和同桌的对话中，倒显得兀自靠在窗边的前桌像是被孤立了。
田柾国瞥她一眼，挠挠头没有说话。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让与你感情无关的人继续为你付出真心呢？而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绪被他人左右，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又为什么还要再继续呢？
和同龄的男生比起来心思细腻一些的田柾国，在一众看起来不太正经还喜欢做些越界行为的体育生里，是个奇怪的人。他很难和只是训练才会见面的队友熟悉起来，也不怎么愿意主动加入他们的聊天。
他对恋爱有一种天生的美好幻想，所以他不愿意自己去打破。过去也有一些大胆的女生主动向他表示好感，但他不认为他已经适合开启一段恋爱关系，当然他并不会想得这么深刻，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是：我不够喜欢她。
田柾国最近在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门牙和过去有些不太一样。他打电话问了自己上大学的哥哥，得到了一个自己觉得很有道理的答案。
智齿长出来了，把门牙挤得有点难受。
“可是我并不觉得痛？”
“你有没有以为自己上火牙龈疼过？也许那时候就在长智齿了，你小子真是走运啊。”
回家又和妈妈商量过后，田柾国很没有主见地听了妈妈的话，准备等到考上体大之后再去拔智齿。
其实十七八岁的男生很有主见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毕竟一些男高中生不成熟的脑子里会想出什么来谁也不知道。
“好吧，那就不拔智齿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的幸福走读生田柾国在闭眼前对自己说道。田柾国不怕疼，甚至他还挺期待之后去拔智齿会是什么感觉。
“竟然敢小瞧智齿！看我不惩罚你！”
看不清形状的光团抖动着，显示其愤怒程度。
“就让我赐你一场智齿痛般的恋爱吧！”
田柾国睡得沉，对睡梦中发生了这样的事一无所知，醒来时又是一条好汉，奔赴田径场训练。只是在那样一个巧合的时刻，他看见从田径场边走回教学楼的一个人，一个可爱的人，更具体一些，是一个拥有宽肩膀的高个子男生。
“他有没有看见我训练呢？”
田柾国的心里撞进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会在意一个男生，他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男生有没有可能会注意到自己在田径场训练时跑得比队友更快。
田柾国是很喜欢学校的田径场的，中间的人造草坪和他的皮肤下的肌肉亲密接触过无数次——当然是在训练时，毕竟大多数运动队的男生就算不像是游泳队必须要光膀子，也会在训练中途就变成路过女同学不忍直视的半裸男子。但女同学路过田柾国时就不是不忍直视，而是不敢直视，怕直接盯着看会被本人发现并以为是变态，倒是有不少女生即使不认识田柾国，也会远远地拽着朋友偷看两眼。
除了白天的训练时间，晚自习结束之后田柾国也会到操场去。倒不是他想偷偷加练，男高中生也是有感性的，坐在操场看同龄的男女生牵手散步，看远处住宿生回寝室，看抢在宿舍门禁前打球的男生。而自从田柾国注意到那个男生后，他晚上的操场时间就被“那个男生究竟是谁”的念头给占据。
田柾国在之前是几乎不会准时到教室晚自习的，因为他的训练时间大多数都在下午的自习课和大家的晚饭时间，而在训练结束后他还要去游泳馆的浴室冲澡，等他背着装自己脏衣服的书包和装学习资料的两个包回到教室里时，负责晚自习答疑的科任老师已经坐在教室外了。
老师们都知道田柾国是体育特长生，所以看到他晚来也不会过问。田柾国其实很羡慕班上另外一个运动队的男生，他和大多数老师都很熟悉，成绩也很好，经常会去找老师答疑。因此有时他和田柾国一起回来时，田柾国会看到班主任热情的笑容——冲着田柾国身边的游泳队特长生。
先前说过，田柾国不是会主动去和别人亲近的人，因此对博得老师好感一事并不在意，但他持续观察了那个男生一段时间，发现他对不同的人态度是不同的，几乎到了有些“欺软怕硬”的程度。严格来说，田柾国不可以用这样负面的词来形容他的同学，因为田柾国主观上还是认为他的同学是个很不错的高中生。
他的同学，懂得把握开玩笑的程度，对不熟悉的女同学很有礼貌，对有些熟悉的女同学会开有些过分和暧昧的玩笑——当然过分和暧昧的分界线取决于他有没有女朋友。
然而田柾国却觉得看不到他这个同学的真心在哪里，他对所有人都想有良好的关系，或许只有继续观察他交的女朋友才能发现他的真心。
田柾国想：我却是一个很容易就会被看透的人。
是金硕珍说的，金硕珍就是那个让田柾国很在意的男生。
田柾国是在某天晚上的足球场上发现金硕珍的，金硕珍也喜欢在那个时间点坐在足球场发呆。田柾国默默接近他时暗自庆幸金硕珍的身边没有同伴，至少没有看起来像是和他在谈恋爱的人。田柾国其实才不敢直接靠近那个男生，他只是默默地出现在金硕珍能看到的范围，在田径场开的大灯的照射范围内。
就这样连续出现了好几天后，金硕珍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其实只是点了个头，就是普通男高中生之间最简单的问好。但田柾国的心已经开始雀跃了，他的脑子已经播放到和金硕珍牵着手在海边看日落，和金硕珍一起在晨光中醒来——
“天哪，我明天是不是可以跟他搭话了！”
田柾国捂着怦怦跳的心走在回家路上，他们家在学校对面租了房子，田柾国不长不短的回家路上刚好够他在写完今天的作业前再为金硕珍的回应激动一阵子。
“你好？”
“呀！”
田柾国看到金硕珍好像被他吓了一跳，非常紧张地后退一步，希望金硕珍不会因此就讨厌他。
“你好，不好意思，我经常会被吓到。”
“对不起，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多天了，想来打个招呼。”
“嗯……好多天？”
“是啊，我这几天每天都会看到你。”
“这样吗？那还真是有意思。”
金硕珍——此时田柾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微微想笑的表情。
田柾国这时才注意到，金硕珍只穿着校裤，上衣穿的却是自己的衣服。
“你…你好，我是高二七班的田柾国，我…我是练体育的——”
“我叫金硕珍，嗯…高三一班的。”
金硕珍的笑容变得更大，但田柾国却隐隐看出一些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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